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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天灾之后第89节(1 / 2)





  对此,他感到难过,但也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那可是符青云殿下啊!

  不明陈平安在那一瞬间思绪了什么,虽然雁归总觉得以他的个性不会这么容易就能接受她对自己父亲的冷酷无情,但人总是会变的。

  雁归惊讶一下便将这段插曲抛之脑后。

  她伸手推开屋门,没有半点踌躇。

  屋内的光线并不阴暗,这个房屋所处地理位置偏僻,也正因为偏僻,所以没有穿越者会跑过来打扰喧闹,点燃的烛火中,床上仰躺着的人瞬间睁开微微闭上的双眼,他看到了雁归,同时雁归也看清了他,这个九年未见的父亲。

  久久沉默之后,雁归面无表情的率先道:

  “好久不见了。”

  她没有称呼雁黎为父亲,显得疏离且理性。

  慢慢渡步于床前,看见那张令人无比熟悉却又生疏的脸,雁黎的伤势确实非常严重,从左胸腔一刀斩下将整个上半身都开膛破肚,要是受这种伤势的是一个普通人,怕是得当场横死。而作为蕴株阶段驭灵者的雁黎但是能撑上几天,但如果没有治愈能力者的帮助,普通的包扎上药乃至加上缝合,都不可能挽救回他的性命。

  他要死了。

  “好久不见,龟龟。”

  雁黎笑了笑,他的气息依旧是死寂的,就如整个人与死去的尸体无异,但他的求生欲望又是强烈的,哪怕虚弱得只要稍稍松懈就会在下一刻死去,他也依旧活着,他死气沉沉的眼眸望过自己的孩子,然后落在她身后的男人身上。

  “你也好久不见了,符青云殿下。”

  符青云背着烛火,显得神情同样有些冷漠。

  “许久未见,雁塔主。”

  他虽然语调低沉表情冷漠,手上却还是一如往常从房间的角落拖出靠背椅,贴心放置在雁归的身后,让她坐下。这样的随手之举雁归早就习以为常,但雁黎却是慢慢睁大了眼,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许久过后他才道:

  “看来这些年你的学习成果还不错,我记得当初九弦教你如何斟茶,足足与你纠缠了三日才将你说通,你需要学习更多知识与常识,需要更像是一个人。但直到最后,他都没能喝上一口作为而已的你为他奉上的茶。你只会为自己沏上一壶茶,而从来不理会别人,现在倒是……”

  从崇高的习惯被人供奉的神位走下了啊。

  现在的他,一眼看去与人类竟没了差别。

  “我并不想和你讨论这些。”

  符青云并不打算和雁黎叙叙旧,他坐下后看向雁归,用眼神问询她谁先与雁黎求证自己想要求证的答案,雁归垂下眼眸像是在盯着地板,也像是沉静在某段回忆里,她面无表情的道:

  “你先问吧。”

  雁黎眼皮微微一颤,他的目光在符青云与雁归之间打转,曾经他看着长大的完全不像一个人类的孩子那双眼眸永远都是空无一物的冷,在后面符九弦一点一点教导他为自己覆上一张温柔的面具后,他才勉强能被称作是人类。而现在他的眼神虽然温柔,内里空无一物的本质却没有任何变化,但他看向那个少女之时,眼神终于有了如同活物的变化,浅浅的欲望于眸中起伏。

  那是鲜活的、人类都会滋生的欲望。

  七情六欲……他因龟龟,有了变化。

  为什么是龟龟?

  是因为她是特殊的?

  而她的特殊,只在于她与符青云同是白鹭帝的第十代后裔,同为箴言所示之人——

  是因为这个吗?

  还是其他的……?

  符青云想问他什么,雁黎心知肚明。

  但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不直接杀了我吗?”

  符青云缓缓摇头,道:“虽然很想这样做,但我答应了龟龟,这一次会放过你。”

  雁黎瞬间更觉得不得劲了,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古怪,符青云真是这种会在乎别人感受的人?当然不是了,就连他爹都指挥不动他。

  直到符九弦死去之后,雁黎再次见到那个十岁的符青云时,跪坐在灵牌前的男孩没有半分伤心难过的样子,他面带微笑,眸中是朦胧如春日的温柔,一眼看去,竟与符九弦的灵牌之后那张白鹭帝的画像中天帝完美的笑颜一模一样,谁都没能劝阻他收敛一下他满脸的笑容——

  连他的父亲符九弦的死也不行。

  而他现在,确实会在意别人的感受了。

  甚至愿意以别人的意愿为优先。

  不会吧,不会吧……

  雁黎眸中的死寂麻木终于有了丝裂痕。

  雁归在一旁作壁上观,她听见符青云问道:

  “我想知道,当初你是如何杀死父亲的?”

  烛火摇晃、阴影交错。

  雁黎的面部隐于朦朦胧胧的昏暗之中。

  果然是这个问题啊……

  他虚弱的咳嗽一声,被绷带裹上的胸膛再度溢出鲜艳的红色,雁黎沉闷的道:“就如你所想的那样,是我杀了他,我对他下了毒。如果你要问具体的,就是他病重的一年间都是中了一种潜伏型的慢性毒药,最后一日,我亲自将能引爆他体内沉积的所有毒素的药引喂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