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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终盘战 故障(2 / 2)




「哪,既然如此,小蜜,这么做如何呢——」



——然后回到现在。



蝶间林典子被请到淡谷家的客厅(虽然她进门的方式有些强硬),受邀在沙发上坐下,啜饮雪国亲自以茶包冲泡出来的红茶。



房间里只有雪国跟舞姬两人。两人的双亲似乎在海外工作,而身为监护人的祖母也在独立于主屋之外的工作室工作。



她一起带来的管家佐伯也受邀一起喝茶,但是他委婉地拒绝了。



蝶间林家的佐伯是个沉默寡言的优秀佣人,但是进入一般庶民的客厅时,她发现佐伯会散发出一种奇妙的压迫感。雪国他们看起来也有些不知所措,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吧。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跟他们一起搬进来的行李太多了。



但是,都已经进来了,所以也没办法。



「——所以呢,雪国先生,请容我直接进入正题。今天的我,是以小蜜代理人的身分来到这里的。」



「一骏河小姐的代理人……?」



「首先,请让我确认一件事。我喜欢的人,以及小蜜思慕至今的冒牌舞姬小姐,我可以把现在的你视为真正的雪国先生吗?」



只要用认真的眼神看他,他就无法说出敷衍的谎言。没错——她可不记得自己曾爱过苟且的男人。



「……没错,就是我……」



「蝴蝶之宫,请不要只责备雪国一个人!这种事是我们两个一起决定的o」



「哎呀,已经吵完架了吗,两位?」



她反问,舞姬马上尴尬地看向雪国。接收到她视线的雪国似乎也很难为情地低下头。



没错,既然已经无意争吵就好了。



「很好。事到如今,我也无意责备你们。我不过是在确认事实罢了。」



的确,事实就是事实,问题在于接下来的事情,



典子带着不变的平常心,进入下一个阶段。



「小蜜只有一个愿望唷,能请你先读一下这封信吗?」



她从身边的手提包拿出一封信,接着放到矮桌上,让信滑向雪国等人。



「请用这个。」



管家佐伯反应灵敏地递出拆信刀。她拿出来的是简朴的白色西式信封。雪国慎重地拆封,里面装着一张信纸。那是在典子面前,小蜜拚命写出来的信。



致学姊。



看到开头这三个字,似乎让少年睁大了眼睛。



(来吧,雪国先生。)



你会如何回应这封信呢——?



***



雪国压抑住自己的颤抖,开始读信。



致学姊。



使用这个称呼是否正确,这点我还无法判断。但是我所思慕的、希望能传达出这些话语的对象,是在庭园中有过无数次交谈、分给我面包和便当的那位学姊。所以,烦请原谅我不在此处写出你真正姓名的无礼行为。



我还无法顺利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我喜欢的学姊其实是男生,有时候也会调换成女生,面对这件事实,我该如何接受、消化它才好呢?



我一直希望能秉持诚实的心。但我总是游移不定,充满迷惘,这次我希望能不对自己也不对任何人说谎,打从心里喜欢一个人。我希望自己能温柔待人。让我真心产生这种想法的不是别人,就是学姊。然而,现状让我怀疑起这份心情,这让我十分痛苦。



这个愿望,大概是为了让我自己的心情做个了断。



请你们姊弟俩一同出席明天的舞会,并且都用『淡谷舞姬』的身分登场。



如果一骏河蜜的恋慕之心属实,我一定能以这双眼分辨出你才对。



「诚心拜托你们。一骏河蜜敬上——」



文体超乎想象地礼貌与平静,如文中所述,这就是出自一骏河蜜的『愿望』。



「如何?你们了解这封信的主旨了吗?」



坐在沙发对面的蝴蝶之宫静静地率先开口。



「也就是说,我跟雪国两人都要出席舞会……?」



「至于必要条件,我已经准备好了。」



站在蝴蝶之宫背后的管家先生迅速上前,接着打开他带来的那个特大置衣箱的盖子,充满光泽的蓝色布匹从中出现。



「麻烦你们确认一下,好吗?」



顺从她的催促,雪国跟舞姬两人一起将布匹展开,发现那是舞会礼服。质料上等,而且两件完全同色同款。



在日光灯的光线照射下,礼服发出宛若夏季海洋的光泽。



「顺带一提,也有两组相同的鞋子跟首饰。」



「不用做到那么彻底吧……」



「这个计画是为了让她的心完全摆脱迷惘喔,舞姬小姐。不能太过随便呀。」



面对困惑的舞姬,蝴蝶之宫甚至露出像是在轻轻微笑的表情。



「你到底是在帮哪一边啊……」虽然舞姬碎碎念,但是雪国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



特地来到他们家,还让他清醒过来。



所谓的心灵震撼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大概没有人比她更能真正为学妹着想了。



「谢、谢谢……你,蝴蝶之宫。」



「既然是我所恋慕的你,我相信你一定会负起责任。请不要背叛小蜜的心意。」



「是,我会努力……」



她是皇家玫瑰的首席,又是蝶间林家的继承人。到了现在,日日累积的一切,或许改变了型态,却仍然残留在她身上也不一定。那肯定成了不会轻易动摇的基础,支撑着她的心灵。



现在应该不是争吵的时候吧。



现实中有个人在无意间被他们伤害了,如果有挽回的方法,他们只能用全力紧紧抓住。



虽然不知道该在哪方面努力、又该怎么努力,雪国还是想对为小蜜尽心尽力的蝴蝶之宫道好几次谢,实际上他也真的反复低头道谢。



就在这个时候——



「「「「——嗯?」」」」



那是足以让全员发出嘟哝的状况。



这该怎么说呢……



好臭啊!



房间里非常臭。



「好、好像臭臭的?」 「烧焦味?」 「是不是在厨房?」 「啊,是咖哩啊,咖哩!」 「什



么,你没关火?」 「你刚才在做咖哩吗?」 「不,只是昨天剩下的咖哩。晚餐要吃的。」「『昨天剩下的咖哩』?」 「她听不懂啦,让她吃吃看应该是最快的方法吧?」 「哎,我也可以吃吗?」 「总之先去关火!」 「我关掉了。」 「佐伯先生动作好快!」



状况一点一点地发展,最后演变成众人一起吃咖哩。



今天真的发生太多事了。



一直在厨房加热的咖哩勉强平安无事。



虽然确保了总人数份量的咖哩,不过厨房的餐桌太狭窄了。于是将停留在微焦带苦程度的咖哩摆满刚才谈话的客厅桌子后,大家一起说「我开动了」。



「……蝴蝶之宫,这合你胃口吗?」



「非常好吃唷。」



雪国战战兢兢地询问,但对方优雅地用着汤匙,向他露出微笑。不管怎么想,这咖哩不但有苦味,咖哩料也应该煮得软烂过头,但是包括她在内,没有人说这咖哩难吃。



舞姬也默默地用汤匙将咖哩酱跟饭混在一起。她喜欢把白饭跟咖哩酱完全混在一起再吃下去。而管家先生再次婉拒他们的邀请。



与特别的人们一起用的餐点是特别的。



要是小蜜在这里的话,她会说什么呢?一瞬间,他在心中这么想象。



「……雪国?怎么了?」



「嗯……没什么。我没事。」



声音中混入不知是感伤还是感动的奇特『哭腔』,为了掩饰,雪国干咳一声,喝了口水。



他回想起信上的字句。至今吃了无数次面包的一骏河小姐,正在他的想象中开心地大口吃着咖哩。



「——我们待太久了。」



接着,他跟舞姬两人一起目送站在玄关的蝴蝶之宫跟管家先生离开。



司机驾驶的梅巴赫轿车似乎停在前方的大马路上。这么说来,他回想起以前也曾经发生过车身太过庞大,因而无法接近家门前小巷的事情。



一想到现在放在淡谷家客厅的所有行李,是由那位看似严格的管家先生扛来的,就觉得这种情景有点难以想象。



完全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后,雪国深深呼了口气。



「……呼,真是惊人的访客呢……」



「来收拾吧。」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为了整理留在客厅及厨房的待洗餐具而开始动作。



客厅的电话就是在收拾到一半时响起的。



拿起听筒的是刚好在附近的舞姬。在厨房洗碗的雪国不动声色地竖起耳朵,但舞姬似乎僵住了。



「怎么了?」



他擦着湿答答的手,一边接近舞姬,但被她扯住袖子拉近身旁。



「是一骏河蜜。」



他有种脑袋受到重击的感觉。



袖子被放开的同时,听筒也被递了过来。他一边接过听筒,同时在心里很想大叫「该怎么办才好」。



她就在电话的另一头。



「……呃、喂?电话换人听了。」



『那个,我是小蜜。』



Just一骏河蜜!



他无法待在原地不动而转了半圈,结果被电话线扯动的电话从架上滑了下来。但是这动作完全没有帮助,或者该说他的情绪反而更激动。



「谢、谢谢你打电话给我。我、我我我、我吓了一跳。」



『抱歉,我不能够讲很久。像电话之类的,我也受到严格控管。』



他因为小蜜压低的声音而清醒过来。



你这傻瓜,想一想小蜜现在的处境吧。



『你读过信了吗?』



「读、读过了,一骏河小姐。」



『对不起,我写了那么任性的东西。不过我无论如何都想拜托你这么做。』



「你不用道歉……我感激得不得了呢。」



是真的。



伤害到她,然而她还是给予自己机会。小蜜温柔的心勉强支撑住现在的雪国。



「尤其是一骏河小姐信上说你喜欢我,让我感动到鼻水都快流出来……」



『请不要说得那么详细。』



马上就被她数落了。他道了歉。



但是就连那样的声音中,都含有一些柔和的成分。



『虽然我不知道今后会如何发展……』



他点头应声。



『但是我现在无意如母亲大人所言,转到其它学校。总之——解决了眼前的问题后,我想应该有很多能跟你说的事情。所以,就留待那个时候。』



只要能顺利解决,是否就能认定一切没有问题了呢?



「谢谢你。真想快点见到你,一骏河小姐。」



『……笨蛋。』



然后,电话挂断了。



雪国握着听筒,呆立不动。最后留在耳边的「笨蛋」两字在脑中反复播放。



他觉得全世界都该把今天订为笨蛋纪念日。赞颂笨蛋,相信笨蛋的可能性,向世界传达出笨蛋的美好。



放下听筒,爬到二楼。他打开小孩房的门,望向一旁的墙壁,蝴蝶之宫寄放在此的两套礼服就挂在衣架上。



他不自觉地触摸礼服的裙子。



重新观察过后,他发现两套衣服的外型真的完全相同,裙摆的刺绣也看不出一丝差异。



「没问题的,雪国。」



舞姬似乎已经在楼下洗完碗,走上楼来。



「你不用担心,一定会顺利的。」



他不认为这跟她平时乘兴乱说的话性质相同。



看到她快哭出来的表情就明白了。舞姬跟自己大概都一样不安,想要相信明天的希望。然后非常想跟某个人一起共享这份心情。



「嗯,也对。」



雪国说,然后轻轻搂过低着头、双胞胎另一半的肩膀。



「对不起,雪国。」



「已经没关系了。」



「真的很对不起。」



「小舞。」



窗外有美丽的月牙跟星星。



这段时间,离开工作室的祖母开始在客厅里讲电话。「哦,恭喜你呀,小鸟。你终于完成啦!总算哪!」——可以听到她对着心爱的弟子发出兴奋的声音。



***



「所以说,不要沮丧了,这是最后的计画罗,各位。」



跟蝴蝶之宫在吃完咖哩后道别的隔天早上。



舞姬伫立在SEC的社办正中央,望向杨杨米上的众人。



——芝目。



——豆坂。



——大道寺。



明白吗?各位。无论跌了多大一跤,只要能抓到金子站起身,收支净额就是正数。然而,她唯一能仰赖的少年们,似乎还无法从刚刚得知的情报中振作起来。



「你们有在听吗?」



「……嗯,怎么说呢,竟然会在这么差的时间点,接连发生这么多事情!」



「淡谷弟,三秒就事迹败露,恋爱破局!」



「这是史上最短的两情相悦呢!」



舞姬以丢粉笔的动作,用力投出手边的纳豆口味好吃棒。啪啪啪!



「还没有成定局!」



没错,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已成定局。



她丢掉室内鞋,踏进铺着杨杨米的区块。



的确,如芝目等人所说,现在已发展成相当令人困扰的状况了。不过一骏河蜜若是能在今晚的校内舞会中,辨认出弟弟跟自己并从中选择,应该就能留下很大的机会才对。不率先让这件事情成功,就没有未来。



「……真是的,受不了啊。雪国应该非常生气才对,但是他一直忍着。这样的话,还不如要我在找到石油之前都留在中东不要回来还比较好!」



「他是不是在暗示你不要再出手了……?」



「特•拉•维——夫(以色列的最大城)!」



她回话的表情似乎非常惨痛,芝目等人在胸前画出十字,开始朝麦加的方向朝拜。



真的,所谓无地自容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特拉维夫……沙那、阿布达比、大马士革……」 (译注:以上皆为中东国家首都。)



「大哥、大哥,回来日本啦。」



「那就帮帮我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也不能接受事情就这样结束。」



芝目这么告诉她。



「真的?真的吗?」



「的确,我也不希望以后早上一起床就心情不好啊。」



「我、我也是。」



大道寺跟豆坂也跟着说。听着一个接着一个响起的声音,舞姬有点想哭。



她畏缩地拉住芝目和大道寺等人的手。按照顺序,以小圆桌为中心围了一个圈。被换成乳



牛头的钢弹模型在一旁注视着刚围起的圆圈。



「简单来说,就是既然都上了船,就要负责划桨。要是把她弄哭却没有处理,我们就没有



立场了。」



「就是这样啦。」



啊啊——她觉得待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所以,总而言之!」



「再次!」



「决胜负!」



这次SEC一定——



要为了让应当幸福的人得到幸福而行动。



「「「「喔!」」」」



接着,他们开始在暗中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