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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宗禁止内销第140节(2 / 2)


  他讷讷道:“徐沉云?你小子不是、我听李裳眉说——”

  徐沉云无奈道:“这个......说来话长,总之我如今没事了。”

  等等,如果这是徐沉云的话,那其他几个人又是?

  方明舟猝然回头,看向其他几个在他脑子里形象很糟糕的歹人。

  接管了炉鼎,没有让丹药或是火势产生半分异常波动,精确到让人觉得有点恶心的那个丹修,不是那药王谷的死洁癖,又是何人?感觉到他的目光,珩清一脚踢开了脚边过于碍事的杂物,尘埃飞溅,他脸色又差了许多——方明舟咬牙想,这是老子的洞府!

  而在旁观察火候,时不时交流两三句,交给珩清他所需要的东西,动作老练,措辞准确的那个小姑娘——方明舟想,这不是我的小徒弟吗?我怎么感觉她好像已经是六阶丹修了?话说回来,她怎么感觉好像和珩清很熟悉的样子,她为什么要喊他“师父”?

  信息量太大,方明舟忽然不知道先说谁好了。

  冰棺旁,口中念念有词的人,低眉垂眸,神色悲天悯人,身上散发出金色佛光,与此同时,卿锁寒的身上竟然也燃起了光芒,遥相呼应——方明舟想,这个好像是昙净法师吧?那个被称作佛子的佛修?这人怎么会跟合欢宗扯上关系,他是一点也想不明白。

  剩下那位更是重量级,从未向任何人屈膝的、高贵的龙族帝君,此时却单膝跪地,执起棺中人的手,纳入掌心中,神情异常温和的看着她,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说什么“没事了,皇兄在这里”——方明舟怒火攻心,大喊道:“卿燃渊你别碰她!”

  骂归骂,闹归闹,方明舟还是能看出来,这些人似乎是在帮他的。

  毕竟他一直以来未能达成的最后一步,就在这四个人之间如怒涛般奔流,雕琢,卿锁寒的魂魄渐渐沉入洞府之中,蓝色的光芒充斥了整个房间,甚至盖过了灵石的火光。

  方明舟吸气又吐气,几次之后,最终麻木地吐出一句:“我错过了什么?”

  徐沉云给出了肯定的答案:“错过了很多。”

  作者有话说:

  方明舟be like:只看了开头和结尾

  第117章

  ◎“以九州联合,共御阴火,荡平大灾。”◎

  随着魂魄进入鼎中丹药, 最后一味缺失已久的材料,终于在此刻齐全。

  珩清拂袖揭开鼎盖,散发着浓郁药香的九转回魂丹出现在众人面前, 呈紫粉色,其上有淡淡的金色丹纹,亦有游龙环绕, 发出震鸣,被真气托着,飘向身在冰棺中的人。

  卿燃渊扶起卿锁寒,掌心贴在她的颈后,将那枚丹药引向她微启的唇齿。

  丹药入口即化,有了魂魄的牵引, 很顺畅地从卿锁寒的喉间滑入,这从未有人炼成过的极品丹药在瞬间发挥了自己的功效,以肉眼可见的, 卿锁寒的胸膛逐渐有了起伏, 原本苍白的脸上出现了淡淡血色,眉头似蹙非蹙, 仿佛还沉浸于一场过于漫长的梦境。

  当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慢慢苏醒的卿锁寒身上时,唐姣却回头望向另一角。

  在那里,站着方明舟和徐沉云。

  徐沉云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解释给了方明舟。

  很难形容方明舟那是一副怎样的神色, 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他胡乱用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语气如常, 就是眼眶似乎还有些泛红, 说:“原来是这样啊, 真是的。”

  他推了徐沉云一下,又让他去看看卿锁寒怎么样了。

  明明他才是那个数十年如一日的,盼望着她能够归来的人,如今却退缩了。

  方明舟就只是站在距离冰棺最远的那一角,无奈而又怀念地望着人群中的卿锁寒。

  这样啊。唐姣想,他是在痛心,即使最后救回卿锁寒的人,也并不是他。

  虽然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若不是有方明舟在前,他们不可能完成最后一个步骤。

  但是方明舟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个坎儿。

  他已经在这件事上踟蹰太久,也牺牲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他当初有多么意气风发,如今就有多么落魄潦倒,好似话本中的侠客,尚未大展拳脚,就已经被世事的汹涌洪流所裹挟,迫不得已归隐山中,可他想要的并不是归隐啊。

  世人都说他攀附高枝,说他一介八阶丹修,配不上龙族的圣女。

  这些流言蜚语,方明舟都认了。

  但是他唯独不能接受、也畏惧面对的,是卿锁寒失望的眼神。

  徐沉云没有询问方明舟为何声音带着哽咽,他点点头,走向洞府另一角,却只是站在了一直望向他们那边的唐姣身边,朝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我都帮不了他。”

  此时的安慰,对方明舟来说,也只是莫大的羞辱罢了。

  唐姣想,她的确很想过去,可是如果她过去了,方明舟又要强撑着笑脸,用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问她,最近怎么样,你炼丹如何了,经历了什么......却只字不提自己。

  她不想这样。

  所以唐姣沉默着点点头,和徐沉云站在那尊逐渐变得冰冷的炉鼎旁。

  几乎所有人都在关心卿锁寒那边的情况。

  只有身为合欢宗弟子的这两个人,比起卿锁寒,更关心方明舟。

  毕竟卿锁寒的苏醒已成定局,可方明舟......他又何时能得到解脱呢?

  她看到方明舟似乎在与自己斗争,很挣扎的神色,而后又释然,可这释然是很痛苦的释然,是名为“我承认,我确实很平凡”的释然,他像是脱了力一般,缓缓地靠着石壁坐下来,曲起双腿,捂住脸庞,在触到脸上的胡茬之际,又如同被针扎了般的疼痛。

  另一边,卿锁寒睁开了眼睛。

  许久未能看到的景象涌入视野,传递给大脑。

  她缓缓眨了眨眼睛,一时未能习惯的干涩眼眸中挤出一滴泪,顺着脸庞滑入衣襟。

  有人拭去了她的泪水,抱住她,将头埋在她脖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