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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婚嫁刚好(1 / 2)





  谢蘅笑道:“你把烛火都熄了, 我能拒绝么?”

  话虽这么说,可谢蘅还是乖乖的将头发取了下来。她头发外面一层以及发梢已经半干, 发根这会儿还湿着。

  赵瑾拾起了谢蘅床头的一张帕巾, 给人盖了上去。

  两人开始闲聊了起来。

  “你先前在敌营,头发如何清洗?”

  军营里的床其实就是一块木板,上面垫着稻草, 再铺上棉被, 谢蘅随手扯了一根稻草出来,“就这样洗呗, 还能怎样洗。”

  赵瑾动作一顿, “没人怀疑?”

  头上有人服务, 谢蘅便捣鼓起了手里的稻草, “我戴了去青州时的人.皮面.具, 单看外面, 就是男人,再加上我特意表现出生人勿近脾气不好的样子,没什么人会和我走得近。”

  “对了——”

  回答了赵瑾的话, 谢蘅猛地想起了另一茬, 她话音一转, 抬头看了赵瑾一眼, “别光说我, 樾阳伯母呢?你和伯父都过来了, 岂不是只留她一人在京城?”

  “西秦兵犯大魏, 她现在......应是去了青州。”

  谢蘅有些诧异,“伯父知道么?”

  “你说呢?”

  西秦与大魏,二十几年前才打过仗, 彼时还是长公主亲自带兵, 对边境的情况要比其他人清楚许多。

  长公主与平阳侯伉俪情深,赵瑾这么一说,谢蘅就反应了过来,“瞧我这话问的。”

  “那这次西秦带兵的人是?”

  “西秦兵马大元帅,宗如迟。”

  “赫连屿呢?”谢蘅又问。

  赵瑾双眸微微一动,“暂时没他的消息。”

  没消息,有时其实也算是好消息。

  要真听到赫连钰也上了战场,对长公主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见谢蘅一时没说话,赵瑾将帕巾从左边换到了右边。

  “你去敌营,为何瞒着我。”

  “哈?”

  赵瑾看起来轻飘飘的提醒道:“明明已经在敌营,还让人给我送信?”

  意识到人说的是什么,谢蘅讪讪笑了笑,“这不是怕你担心么?”

  “那会儿隔得又远,我总不能让你瞎担心几个月吧。”

  赵瑾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察觉到动静,谢蘅拉住了赵瑾的手,把人带到了自己身旁,两人坐在了一起。

  “生气了?”

  营帐内漆黑一片,借着帐外的烛光,赵瑾能看见谢蘅脸上大半的轮廓和那双明亮的双眸。

  他反手握住谢蘅的手,垂下了自己的眼帘,“再有这种事,无论是好是坏,不要瞒我。”

  不同于之前的淡然,赵瑾的语气,这会儿格外的认真。

  谢蘅晃了一下神,直到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她才回过神来笑了笑,“我不瞒你可以,但你也不许瞒我,能成交不?”

  “可以。”

  得到肯定的回答,谢蘅往赵瑾身旁挪了挪,两人挨在一道,“我还有一事要问你。”

  “什么?”

  “太子没了,现在局势动荡,司马辰是嫡子,为何会来战场?”

  “朝中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与我说说。”

  谢文能在现在这个年纪做到御史的位子,和他的立场分不开。

  他是非常坚定的保皇派,谁争权夺利他都不站队,只衷于天子,换言之,谁成为皇帝,他就衷于谁。

  谢蘅身后系着谢萧两家,她当下又是这两家年轻一代的翘楚,如今朝廷动荡,局势不明,走错一步,很可能都会导致谢萧两家步入不同的境界。

  赵瑾思忖了片刻,最后尽量用最简洁的话,把个中关系和谢蘅说了个大概。

  听完赵瑾的回答,谢蘅皱了皱眉,沉吟道:“司马辰作为当今圣上唯一的嫡子,现在离京,若后面有人选在大魏动荡时弑君篡位,岂不是十分容易?”

  “圣人惜命,对朝中的诸皇子都有设防,他不会让自己这样轻易被杀。”赵瑾微微颔首,耐心解释道:“再者,退一万步说,便是有人这么做了,你以为,为何圣人让司马辰选择跟着我爹的十万兵马到益州?”

  这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因头顶有位十分优秀的太子长兄,司马辰人生前十几年,活得十分肆意,没有任何压力,这样造成的结果便是,他处处都和自己兄长差上一大截。

  如今太子没了,按祖宗法制,他该是第一个有资格继承大统的皇子。

  然而,论谋略,论学识,论治国之道,猛地面临大事的司马辰却没一个合格。

  若非如此,朝中的其他皇子,也不会觉得自己也有立储的希望。

  当下让他来益州,看似是发配他,并失去储君继位的资格。但实际上,宣帝也不乏有锻炼他的意思。

  有那么一个兄长在前,司马辰是怎么样,朝中的大臣心下都有数。立储看似容易,若没有那么些让人信服的能力,这个皇位决计坐不长久。

  让司马辰来益州,一来,是为锻炼这人的能力,二来,也是为他找一条后路。

  若其在此处表现差劲,无法成长起来,那么,即便是回到长安,宣帝也不会选其作为储君。

  可若是其能转变众人对他的看法,并在南蛮与魏的交战中,获得一定的功劳,后面的路铺起来,则容易的多。

  同时,作为皇后嫡子,失去储君资格,有嫡子这个身份在那,其余皇子也不会对其放心,因此,但凡司马辰聪明一些,也应该知道,在益州收拢自己的心腹,届时即便是旁的皇子上位,他也至少有自保的能力。

  最后,若是在这期间,其他皇子谋反,弑父夺位,益州的十万兵马,就将是司马辰最后的倚靠。

  他若有那野心,大可两国战事结束后杀回长安,重新夺权,若没有,占下益州也未尝不可。

  总之,派司马辰来益州,看似是让其远离权力争夺之地,可若是细想,这里面有很多东西值得慢慢揣摩与品味。

  听完赵瑾的话,谢蘅沉吟了片刻。

  “司马辰是什么想法?”

  赵瑾与司马辰二人关系匪浅,这在整个朝堂都不算是什么秘密。

  原先司马辰无意皇位,赵瑾和人走的近,现在这个局势下,若司马辰有意争夺皇位,赵瑾作为好友,又是平阳侯和长公主的儿子,很难置身事外。

  赵瑾顿了一下,他此间没有具体回答谢蘅的问,只给出了一个自己大概的看法——

  “他近来成熟稳重了许多。”

  谢蘅看向赵瑾,缓缓问出了一个问题,“你要帮他么?”

  不得不说,这个问问的相当精准。

  谢蘅并不是那么想去掺和这些皇权的争夺,她没那么闲心,但以赵瑾的身份来看,他的决定,必然会影响二人今后的许多选择。

  赵瑾握着谢蘅的手,轻轻摩擦了一二,他喟叹了一声,“皇室争斗,向来是你死我活,再好的关系,在皇权面前,也会不堪一击。”

  “...我娘和圣上,便是最好的例子。”

  这句话,其实透露出了许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