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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衣裳换了(1 / 2)





  谢蘅和赵瑾在屋子里谈了什么, 怎么谈的,没人知道。这晚秋穗也没去刻意打听什么, 她早早的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上了床, 而后睡了过去。

  第二日

  赵瑾到底有公务在身,所以一夜过后,他也确实如其说的那般, 很早就离开了御史府。

  同是在朝为官, 谢文的官职比赵瑾还要大上许多,赵瑾去大理寺的时候, 他甚至都已经到了宫门口, 候起了早朝。

  谢蘅与赵瑾一道出门时, 全程没有任何人的阻拦, 府中人恭恭敬敬, 谢蘅那叫一个舒心。

  二人分别前, 谢蘅凑近人前,低声说道:“世子爷,线索的事, 麻烦你了。”

  “我等你好消息?”

  最近这人时不时的靠近自己, 赵瑾有些不大自在, 他“嗯”了一声, 算是回应。

  本来谢蘅是想让萧钺驾车送某人去大理寺, 奈何初一已经早早的在御史府门口等着接送自家公子, 所以让自己人送的想法, 谢蘅只能放弃。

  她把赵瑾送走,刚好萧钺的马车也过来了,谢蘅看了一眼, 索性自己坐了进去。

  萧钺也没问谢蘅为何不见赵瑾, 只给人把门关好,隔着车门问道:“公子,去何处。”

  “去董府。”

  这会儿子天太早,去秦人屿处恐会打扰到人,不如先去外面转一圈,再办点正事。

  说起来,她修养的那两日,做的事情可不少。

  让萧九把药粉撒苏梨白屋子里是一件,这让萧钺去赌坊兑她的赌金又是另外一件,再让萧满去关注一下董府的情况,了解城内各处房子地皮......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怕谢蘅精气神不大好,也没耽搁什么事。

  那些暗地里觊觎她赌金的人,谢蘅还不信,她都跟着赵瑾进大理寺了,这群人还敢动什么歪心思。

  萧钺的钱取的还算顺利,拿出当初下定的信物,赌坊的坊主十分干脆的把先前备好的银钱拿了出来。

  谢蘅后来清点时,发现那日竟然赚了四万多两,直叫她乐的合不拢嘴,也算是她修养期间一大乐事。

  再说董府,谢蘅与赵瑾一道审问的花照壁,她对董府是个什么情况自然了解一些。

  董府姑娘董五娘,未婚先孕,董府老爷气急,奈何木已成舟,只能一碗堕胎药灌了下去,未免走漏风声,董府便对外声称自家小姐患了病。

  董家小姐也是个性子要强之人,知道孩子没了,心上人又生死不明,人没了期望,便想着绝食自杀。至比武招亲前,多日的绝食,已经让她奄奄一息。

  花照壁来京途中,意外救下一人,虽说那人最后没撑住咽了气,却也让她知道了一些董府的腌臜事。

  董府虽是富商大贾,可内宅却十分混乱,董老爷更是一个道貌岸然之人,明明是入赘之人,硬是靠着十几二十年的蛰伏,慢慢把董府的家业攥在了手中,熬死了原本的董家夫妇和原配。

  他利益熏心,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出身卑微之人。董五娘的亲事,一直以来都是他彰显自己慈父的一个砝码,所谓的抛绣球招亲,也不过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财。

  他早已在暗中安排好了人手,这所谓的赌坊的局,也是他暗地里让人开的,为的就是能通过此,大捞一笔,最后,娶董五娘的人是他事先安排好的,他压根不用担心对方会不听他的话与安排,也不用担心这人会与他争夺钱财。

  而通过这抛球秀招亲,既能让已是残花败柳的董五娘嫁出去,还能博一个好名声,更能大赚一笔下面的看客的钱,简直是一举数得。

  这就是董老爷打的算盘。

  花照壁受人所托,来京找到董五娘,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同为女子,哪能不感同身受。

  董五娘性子烈,心上人已逝,大悲之下,她直接吐了一口鲜血,晕死了过去。

  花照壁把人救醒,这时的董五娘,心如死灰,长时间的绝食已经耗干了她的身子,但她还不想死。

  她想要报仇,想要那些伤害过她的人,统统都付出代价。

  花照壁本身就对此事多有唏嘘,即便董五娘不想报仇,她也不会就这样放过道貌岸然的董老爷。

  作为红匪,别的不行,打家劫舍可最是擅长不过。董老爷想利用抛绣球招亲大赚一笔,这还是混进董府后的她做局让人知晓的法子。

  心知董老爷生性多疑,所以,在寻机让人想到抛绣球招亲之后,她再不经意的露了一手,让董老爷发现她的本事。绣球最后由谁抛,这可又是一门学问,若是最终选出的人不能如意,那这绣球可不能抛的这般顺利。

  别说董五娘身体虚弱,已经不能下床,便是能,董老爷也不相信自己女儿会配合自己。

  因此,他最后十分顺利的上了花照壁的勾。

  当然,花照壁能让董老爷想到提前找好一个功夫不错的人,她自己难道就不会也找一个人么?

  董老爷以为自己这次的抛绣球招亲稳赚不赔,并且对自己找的人的功夫十分看好,是以在赌坊下的注,比谁都多。

  花照壁为了能更多的赚董老爷的钱,也在这次的赌局中下了重注。她的算盘很简单,先趁着比武招亲时,让自己人去搬空董府,再靠着比武招亲赚的赌注,逼董老爷交钱。

  董老爷到时家中金库被盗,还面临着赌坊的追债,要么拿百尺楼抵押,要么拿董府抵押,亦或是拿自己名下的商铺,总之,无论是拿什么,花照壁都能狠狠的宰董老爷一刀。

  至于董小姐这亲事,届时娶董小姐的是她自己人,把人摘出董府,也算是救人于水火了。

  董五娘如今已是恨及董老爷。她娘自嫁给董老爷后,过得并不大开心,尤其是姥爷姥姥病逝之后,更是日日以泪洗面,最终郁郁寡欢逝世,她的爱人因其而死,她的孩子被其亲自扼杀,你让她如何不恨?

  花照壁能这般迅速的知道董府的金库,少不得董五娘的帮忙。

  她对这些身外之物并不在乎,甚至满心决绝的报复之后,她也没了再活下去的想法。

  如今,也不过是吊着一口气,想看看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赵瑾的横插一脚,打乱了三人的计划,谢蘅哪能想到,董老爷和花照壁的算计,最后是她误打误撞捡了个便宜,收了这二人的渔翁之利。

  若无这二人下注,她撑死了可能就赚那么个一两千两,结果这二人插进来后,她的赌金翻了几十倍都不止。

  四万多两白银,难怪先前那批人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大白天跟着她。这估计是赌坊开的最大的一盘赌局,谁人见了,能不眼红?

  萧钺拿着银票回府时,谢蘅先是惊讶不已,但稍稍一想,她也能想到一些可能,所以哪怕那两日她身子不大爽快,也美滋滋的在床上乐了好些时候。

  如今,花照壁被捕,把这些事交代了之后,该焦头烂额的人,也就成了董老爷。

  大理寺避免了董老爷家中钱财被盗,按理说该是一件开心的事,但董老爷一则在自己女儿亲事上,动的是歪脑筋,若让世人知晓,不论董五娘有没有失身,他靠抛绣球招亲一事都缺少光明磊落,那些因此亏钱的看客不会甘心,他的名声也会一落千丈,再来,董五娘心上人的死,也与其脱不了干系。大理寺已经介入调查,连带着顺藤摸瓜,也牵扯出好多董府内幕。

  是以,这件事的结果,委实有些让人大跌眼镜。

  知道董老爷被带走,还是赵瑾昨日告诉的谢蘅,董老爷并不知道此事是自己女儿找外人算计了自己,所以,早前一两日,再如何也不会有多亏待董五娘,这是谢蘅一开始没去董府的原因。

  但如今大理寺既然把人抓了,想来也是掌握了一些东西。花照壁被捕,董五娘又遭遇了这么些事,如今也不知是什么情况,谢蘅虽然可能帮不了什么忙,但去看看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前有抛绣球招亲出现意外,新娘被当中抓捕,虽然董老爷朝众人解释了新娘不是自己女儿,只是女儿身体有恙,临时换的婢女,没想到是朝廷追捕的要犯,但百尺楼招亲的阵仗弄得那般大,旁人想不关注都很难,他自然也无法控制大街小巷就此事的讨论。

  本来这事一两日后,讨论的声音都小了些,结果这当头,董老爷又被大理寺的人抓走了。这大理寺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关押朝廷重要嫌犯之地,一般人都只会送刑部,而不是大理寺,如此一来,个中情况,可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世人对大理寺本就十分忌惮,进大理寺者,几乎是九死一生,董老爷能被带走,至少是说明犯了事,至于犯了什么事,具体不明,但并不妨碍大家伙进行猜测。

  谢蘅这日来到董府门前时,天已大亮,但董府大门却还紧闭着,路过的一些行人多少都会看上一眼,有的还会和一旁的人谈上几句。

  “瞧见了么,董府也有今日啊。”

  “要我说,这董老爷就不是个好东西,先前的董家老爷,多好的一个人,五十岁不到就没了,要是原先的董老爷在,董府何至于与匪徒扯上关系。”

  “你可别说了,这没凭没据的事,说不得。”

  “哎,这董府如今就剩这董家姑娘,造孽哟,听人说,这董府的下人都跑了.....”

  谢蘅在马车里听了一耳朵,听到董府下人跑了,她多少有些意外。

  这也才一日的功夫吧?

  人跑的这么快?

  董府这么大的家业,下人能随随便便跑?

  “这你就是在乱说了,大户人家的家奴,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哪能跑?”

  “我也是听我侄子说的,说董家姑娘给了卖身契,愿意走的人都走,要不然,今日这董府,大门能这时候都不开?”

  “可这董老爷,也才刚进大理寺,罪都没定呢。”

  “这可不就是说明犯了事嘛?要不然,这董家姑娘,能这样做?我看,董老爷必定是犯了大事。”

  对话的人顿了一下,“要真是你说的这样,恐怕这事还不小......”

  “就是不知道这大理寺怎么判了。”

  谈话声渐渐走远,谢蘅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董府的大门,双眸微微动了动。

  萧钺适时的问道:“公子,可要萧钺去敲门?”

  “不用。”

  大清早的,一外男去敲门,多少引人遐想,尤其是在这风间浪口上,所以谢蘅拒绝了萧钺这个提议。

  左右已经知道董府眼下家奴散了一些,想来混进去应该不难。

  谢蘅心底有了打算,遂放下了车帘,吩咐道:“让人注意董府的情况。”

  “若有问题,及时与我汇报。”

  “好的公子。”

  “现在去昨日我看中的那块地皮。”

  “是。”

  要说这地皮,自从有了钱后,谢蘅已经从一开始的精打细算,抠抠搜搜,变为了如土大款一般豪气。

  贵不贵是其次,主要的是要符合她的预期,毕竟,她眼下也是有几万两存款的人了,自然要追求最好的。

  这边把地皮看了一下,这时间也差不多了,拿上事先准备好的礼物,谢蘅让萧钺扣响了秦人屿住处的大门。

  开门的人她叫不出名字,但那日抱着人回来又在院子里站了那么久,秦人屿手下的人多少都认识谢蘅了。一见是她,便十分恭敬的称呼道:“谢公子。”

  谢蘅冲人笑了笑,“你家公子恢复的怎么样了,我来看看他。”

  “公子已经转醒,知道是谢公子出手相救,特意吩咐,谢公子若来,可直接入府,谢公子,请。”

  成功进府,有先前的经验在,谢蘅没用人带,自己都能找到了秦人屿的院子。

  她来时,秦人屿刚好在药浴。谢蘅便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萧钺没进院子,三七在石桌上晒着太阳,平河给谢蘅看了茶后,见人在逗弄三七,说了句“谢公子有事请吩咐”便退了下去。

  三七被谢蘅摸着下巴,发出着咕噜咕噜的声音,谢蘅没忍住轻声笑了笑,“小家伙,我呼噜你这么久了,还不舍得睁开看看我?嗯?”

  三七耳朵动了动,它慵懒的用头蹭了蹭谢蘅的手,看起来有些困倦。

  这举动瞬间暖了谢蘅的心,她双手并举,捧住了三七的小脑袋用自己的鼻尖跟着蹭了蹭,“难怪人都说夜猫子,你一看晚上就是在到处乱跑。”

  “诶,你是男喵还是女喵?”

  这话说完,谢蘅就作势欲扒拉三七的后腿,想看看究竟。

  三七本在睡着,也不知是真听懂了还是怎么回事,谢蘅一拉住它的后腿,它就原地打了个滚,随后伸了个懒腰,蹿的就跑了。

  这反应,你要说三七没成精,谢蘅都不信,她站了起来朝三七追了两步,“诶,跑什么啊。”

  小家伙身手敏捷,几下就跑进了才打开的屋门里。谢蘅有些好笑道:“信不信我一会儿总能抓到你啊。”

  缇英一开门就见三七蹿了进去,随后入眼便是谢蘅的笑脸,他顿了一下,“谢公子。”

  门开了,意味着秦人屿应该差不多了,谢蘅敛了敛脸上的笑,看着缇英问道:“你叫缇英是吧?”

  “是。”缇英点了点头,他拉开了屋门,并侧身让开了路,“公子好了,请谢公子进屋。”

  “行。”

  来秦人屿这里,也是看看人究竟恢复的如何。那日那般凶险,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师冥救人的那些法子,谢蘅来此处后还是第一次见,很难让人不去好奇。

  相较于那日隔着纱帘看不清床上的人,这一次,秦人屿并未再藏匿于纱帘之后。

  他刚沐了药浴,屋子里还有一股十分浓郁的药味,整个人这会儿也只穿了里衣,虚弱的靠在床上。

  人还病着,谢蘅进屋后,落脚都刻意轻了一分,见秦人屿虽然脸色苍白,可人还好好地,她冲人笑了笑,“秦兄,我来看你了。”

  为了救人,师冥直接在秦人屿的胸口开了一刀,这些谢蘅并不知道。

  伤口还未彻底痊愈,刚又用药浴祛除了体内的毒素,秦人屿如今不能大动,看着谢蘅朝自己走来,他浅笑着点了点头,示意道:“坐。”

  “秦兄,我给你带了些补品药材来,你一会儿让那个黑衣大夫看看,有没有用的上的。”

  谢蘅说着说着坐了下来,随即便盯着人仔细看了看,有些打趣道:“还好你没事。”

  “你那日,可真是吓人。”

  “你要真有些什么,世上岂不是少了个风华绝代的翩翩公子?”

  秦人屿对那天的情况还有些印象,他对谢蘅投去了感激的一笑,“那日的事,多亏有你。”

  谢蘅虽然没什么照顾病人的经验,但也知道病人在病中虚弱的情况下,开口说话是件非常辛苦的事,她看了人一眼,叮嘱道:“我们不说这些,你身子既然还未痊愈,还是少说话的好。”

  “要有什么需要的,你可以让人来谢府找我。”

  尽管接触的次数不多,但秦人屿知道谢蘅是个爽快的性子,因此,对这事他也没再揪着不放,只笑着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谢蘅开始说起了笑,“说起来,你体内这会儿可有着我的血,我两也算是流的相同的血了,我这人轻易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的。”

  “你可得快些好,好了我才能再请你吃上次没吃完的饭不是?”

  秦人屿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十分清楚,师冥能把他从鬼门关里拉回来,那定然是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他眼下还不能死,一定的代价换他活着,他愿意承担,只不过,他却是没想到,在这里面,谢蘅竟然还给他输了血。

  秦人屿眼中划过一丝意外,但事情已经发生,他自然不会让人知道,他现在才知道这件事。

  秦人屿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谢蘅的手腕,“三郎的身子,恢复的如何了?”

  “前两日我昏睡着......”

  “打住打住。”本来说这话只是为了让人快些好起来,别忘了她还欠人一顿饭,再说,谢蘅哪能想到,输血这种救治人的事,师冥会不告诉秦人屿。然而眼下的结果却是,某人明显有越说越多的趋势,谢蘅连忙叫了停,她笑着站了起来,“你看我眼下这活蹦乱跳的,像是有事的样子么?”

  她紧接着又坐了回去,顺便给人拎了拎身前的被角,“让人少说话,你这人听不进去是吧?”

  谢蘅这动作一是快,二是娴熟自然,秦人屿都没反应过来,她便已经给人拎好了被角。

  “我看秦兄,倒像是个孩子似得。”

  她一边笑一边说,秦人屿先是呆呆的看了眼自己身前的情况,紧接着便注意到了谢蘅言笑晏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