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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谢蘅扬名(1 / 2)





  李青时失踪, 只可能是两个情况。

  昌平候府并不知道李青时在她这里,甚至, 李青时逃婚的消息若是传出去了, 整个侯府都会沦为姑苏的笑柄,所以,昌平侯府在知道李青时不在后, 决计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人。

  由于要帮人, 谢蘅昨日就派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去盯着昌平侯府的动静,一夜过去, 昌平候府也只派了部分家丁出门寻找, 根本就没找到她的别院。

  那也就只剩下唯一一种可能, 也是最大的一种可能——张则名。

  事实上, 到动手为止, 谢蘅手上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 李青时是张则名让人带走的。她也给了张则名机会,让其解释。结果这厮竟然直接承认,那就不要怪她动手了。

  作为姑苏惯会仗势欺人, 欺男霸女的纨绔, 大伙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在大街上看到张则名被收拾的一天。

  虽然面上碍于人的势力不敢表现出什么, 可心里却都各自偷着乐呢。

  张则名委实怕了谢蘅的狠劲, 想要开口求饶, 人压根就不给他这个机会。还是他的手下见自家主子被打的太惨, 连忙扑了上来, “公子手下留情!!”

  “我家公子没动!没动那位姑娘!!!请您放我家公子一马!不能再打了!!!!”

  自己的脚突然被人扒拉住,谢蘅弯腰攥着人身前衣襟的手闻言停了下来,她冷冷的看了一眼, “你说什么?”

  被谢蘅这么盯着, 看起来像是狗腿子一样的下人瑟缩了一下,声音莫名弱了一些,“我家公子没掳那位姑娘,那位姑娘的失踪与我家公子没有关系......”

  谢蘅虚眯了眯自己的眼睛,她直接单手拉着张则名就来到了说话的家奴面前,并跟着蹲了下来,从自己的靴子中抽出了一把匕首。

  说话的家奴名叫张顺,近距离的被人看着,对方还拿着锋利的匕首在手上随意的挽了个花,他顿时也怕了。

  谢蘅拿着匕首,却是没有看向对方,“你刚才明明说的,是没动。”

  匕首的刀刃上,她的一双桃花眼此时眼中全然没有一丝温度,“我再问一遍。”

  “掳,还是没掳。”

  “说错一个字,我就在你家主子脸上划上一刀。”

  “想清楚了。”

  张则名已经有些不省人事,张顺咽了咽口水,额前冷汗哗啦啦的冒了出来,他看了看张则名,又看了看谢蘅,“...掳掳了......”

  谢蘅握着匕首的手倏地一紧,眼神也是一凛,“人在哪儿。”

  张顺忙道:“跑...跑了,她跑了!我家公子没动她,她没事!!!”

  “真的!公子我没骗你,那姑娘当真没事!!!”

  即便知道张则名没有动李青时,可一想到人确实是他让人带走的,谢蘅的脸色依旧冷得吓人。

  然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适才已经当街把人往死里揍了,这会儿再在大庭广众之下下死手,却有悖法理。

  此时此刻,谢蘅的拳头握着嘎吱嘎吱响着,她强忍着怒意,问:“在何处跑的。”

  “城城外...”

  谢蘅扫了他一眼,“为何是城外!”

  “公公子说,带到郊外的庄子,你就找不到了,结果那姑娘中途跳...跳了马车。”

  听到这里,谢蘅对这番说辞信了大概,她倏地扣住了张则名的手,眼也不眨就给人把双手的骨头给接了回去,手上传来钝痛,张则名痛呼出声,谢蘅把人一甩站了起来,“萧钺!”

  萧钺闻声走了出来,“公子。”

  谢蘅踢了张则名一脚,“带着张公子,去找巡抚大人。”

  她吸了口气,继续道:“就问,这强抢良家妇女,可是巡抚大人的意思。”

  “若是,我父不介意向天家禀明这个消息。”

  萧钺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谢蘅的身份,除了是护国公的外孙之外,她更确切的,其实是当朝御使大夫之嫡子。

  只不过,和护国公比起来,御史大夫的知名度更少,因此,人们记住更多的,也就是第一个了。

  而但凡在朝为官的官员,就没有不忌惮御史弹劾的。

  这具身子的父亲如何,究竟与萧轻禾的死有没有关系,谢蘅暂时不知,但父子二人的关系就凭这么久了都没点信件来往,想来也很一般。是以,谢蘅用着谢文的名头,那是丝毫都不带顾忌的。

  张顺没想到这件事会闹到巡抚那里去,一听到要带公子过去,他瞬间就想阻止,“公公公......”

  谢蘅头也不回的吩咐道:“打晕他,一并带过去。”

  “是!”

  解决了张则名,谢蘅骑上了一旁自己带来的骏马。她狠狠的拉了一把缰绳,将马掉了个头。

  人群中,大伙已经知道谢蘅是在找人,所以,一见谢蘅要走,便连忙给她让出了一条路来。

  姑苏城郊有两处,比较荒凉的是上次与胡府一行人去的那边,剩下的一处,人迹多了不说,城中贵人的私宅在这边也多。

  因而,驾上马后,谢蘅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人直接就朝那边走了去,只给众人留下了一个十分潇洒的背影。

  李青时的运气其实还不错。

  由于自小要防备着后院里的那女人,她的警觉性要比一般人强上一些。因此昨夜虽说吸了迷药,但摄入量并不大。

  后来找准机会跳马车,结果太过用力扭伤了脚腕还被那群恶奴给发现了。

  其实张顺之前也说了谎。

  他们发现李青时人跑了,很快就下马车朝小路去追,然而因着深夜的缘故,哪曾想追着追着人就滚下了山,山下漆黑一片,看起来似是深不见底,周围怪石嶙峋。张顺作为狗头军师,也有些怕闹出人命,所以迅速的让人下山去找。但最终的结果,却并未再看到李青时的身影。

  张则名在庄子里等了半夜,没等到美人,反而等来了人可能死了的消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按理说城门宵禁后就应关闭,但张则名仗着自己父亲是巡抚,硬是叫开了城门,他也不回府,反而去了烟雨楼,叫了几个姑娘折腾了一夜。

  这才有了快中午的从烟雨楼出来,被谢蘅当街抓住的场景。

  话再说李青时那头,先是崴了脚,后又滚下山坡,还落到了猎户设的陷阱里面。

  张顺带着两个手下找她时,没注意到此处,因此完美的和她错过,等她醒来时,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她倒是想爬上去,奈何脚已经使不上力,就在她费尽千辛万苦即将爬上去的时候,自己的头顶上却突然冒了一个头出来。

  李青时吓了一跳,顿时手一松,就又跌回了坑底,甚至撞到头晕了过去。

  等到她此间再恢复意识,入眼就看到自己在一个山洞之中,洞前还杵着自己晕倒前见过的那人。

  这一夜,李青时的心就没有平静下来过。

  好在,救她的男子虽然模样粗犷,但至少是个好人。而现在的问题就是,她伤了脚,走不动路,身上的衣裳还因为逃跑弄得凌乱不堪,不得已,只能先穿着恩人的衣衫,再恳求恩人带她进城。

  救李青时的男人名叫楚弋,这次来姑苏,也是为了办些事。

  二人如何纠缠了一夜,此处暂时不说,他带有坐骑,第二日修整好后,便带着李青时往城中走。

  李青时虽说胆大,可有要脸面,本来二人合乘一匹速度更快,但考虑到自己名声,最后她不大好意思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可否只让她骑这匹马。

  当然,她也给出了自己的承诺,回城后,对其必有重谢。

  楚弋常年生活在军营,确实没考虑到这些东西,李青时提了,他也觉得有些道理,便同意了。也因着这样,二人回城的速度才耽搁了,直到谢蘅找来,和二人不期而遇。

  谢蘅远远就看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拉着一匹马,马鞍上还坐着一个人。

  她的视力极好,哪怕李青时换了身衣裳,她也一眼认出了她。

  听着官道上马儿疾驰的声音,李青时抬眼看去,瞬间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那张熟悉又严肃的面孔。

  这个当头,出城门还如此神情,李青时心下有了一个猜测,却又不敢相信,只能呆呆的看着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吁——”

  驾马及至人前,谢蘅连忙将马停了下来。

  有外人在,她也不好直接喊李青时的名字,见人看着自己眼也不眨,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能对着人说道:“傻了吗你?!”

  “受伤了没有。”

  “说话!”

  李青时被谢蘅的询问拉回了神来。过了最惊险的时候,这会儿她其实早已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明明谢蘅的态度算不上有多好,可被人这么一问,她顿时眼圈就红了,甚至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察觉到自己失态,李青时连忙擦了擦自己的脸颊,“我才没傻!你别乱说!”

  还能回嘴,看起来还好。

  谢蘅松了口气。

  她看了眼李青时的衣裳和发髻,紧接着便从自己的马上跳了下来,来到了楚弋的身前,“请问这位大哥是?”

  楚弋对谢蘅微微颔了颔首,“一个过路人,只是凑巧帮了这位姑娘一把。”

  他没提救的事,想来也是先前李青时的提醒,起了作用。

  见李青时没有反驳,明白其说的不假,谢蘅对人做了个揖,“谢蘅谢这位大哥仗义出手,如不嫌弃,请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好好感激一下大哥。”

  楚弋本不想这般麻烦,奈何一听着谢蘅的名字,他来了些兴趣,“你叫谢蘅?”

  “谢文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