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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发现端倪(1 / 2)





  一走进就看到赵瑾的眼光变了, 谢蘅好笑道:“不是来找我?”

  “怎么是这个表情?”

  意识到自己的眼神过于明显,赵瑾眨了眨眼, 把心下沉重的情绪压了一压。

  他顿了一下, 方开口问:“你今日不是去与郑衢比试?”

  “嗯啊。”大门就在眼前,谢蘅看了眼屋内,示意道:“屋外冷, 我们进去说。”

  秋穗已经是要做掌柜的人, 谢蘅给她找了事做,所以近来她不在府内。

  萧满在不远处, 临进屋前, 谢蘅看了他一眼, 萧满会意, 顿时退了下去, 准备上茶。

  掀开帘布, 谢蘅一边解着披风,一边回笑着问道:“你还没说,刚才你是看到了什么, 以至于那样看我, 我脸上有东西还是怎么着?”

  赵瑾拧了拧眉, 反问道:“你今日当真是去和郑衢比试?”

  “这难道还有假?”谢蘅单手解开披风, 拿出了自己裹成馒头的手, “呐, 这便是我此行的收获。”

  先前谢蘅披着披风, 身前什么情况赵瑾无法看到,这会儿一见谢蘅的手挂在胸前,赵瑾的脸色顿时黑了一黑, 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谢蘅笑了笑, “骑马时发生意外,为了救人意外伤着的。”

  她话音一转,随即又得拉长了语调道:“不过——”

  “和郑衢的比试是我又赢了。”

  “他这会儿欠我个大人情,这手伤的不冤嘿嘿——”

  明明受伤的是自己,却表现的这样开心,赵瑾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人,以至于一时之间,他不知该说谢蘅什么是好。

  “伤的可严重?”

  谢蘅用左手把披风拿在手上,朝屋内放置衣裳的地方走去,“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又得休息一段时间。”

  赵瑾没有跟上,他站在原地看着谢蘅,“为何包成这般模样?可是骨折?”

  “没,就是脱臼外加崴了一下,这会儿骨头已经接回,养几日就好。”

  放置好披风,谢蘅很快走了回来,看着眼前之人,尤其是其唇上刺眼的那处伤口,赵瑾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你的嘴是怎么回事?”

  “嘴?”

  谢蘅坐下去的动作顿了顿,她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再一回想今日发生的事,也就明白了某人先前神情变化的原因所在。

  她哭笑不得的看了赵瑾一眼,“我说,你不会又以为我去了什么烟花之地吧?”

  赵瑾掀了掀自己的眼皮,“就你这情况,你当外人看到,不会这么想?”

  谢蘅笑道:“谁没事注意人唇角。”

  “也就你。”

  “才会时时刻刻盯着我。”

  赵瑾没有接谢蘅的话,他再次问道:“怎么伤的?”

  “大夫接骨的时候。”

  萧满上茶的速度很快,二人谈话间,他就端着两杯热茶走了进来,谢蘅刚洗漱好,这会儿口正干,就把萧满才放在她桌前的茶杯掀开盖子一边说话一边用左手端在了手上,“得亏我那时反应快,没叫出声嗷嗷烫烫烫.......”

  谢蘅虽然拿着茶托,可茶水是滚烫的,即便她轻轻吹了吹,也免不了烫嘴。

  她说的得意,又说话时看了赵瑾一眼,以至于一不小心没注意,就被烫到了舌头。

  她连忙把茶杯放在桌上,然而许是放的急了,茶杯一个没放稳,就倒在了桌边,一时间,滚热的茶水瞬间就流到了她的腿上和身前的衣摆上。

  赵瑾被谢蘅的动静吓了一跳,他连忙走了过去,二话不说就把谢蘅拉到了自己身前,远离了桌子。

  他看着她,“烫哪儿了?”

  谢蘅欲哭无泪,“舌头嘶......”

  “右手烫到没?”

  “没......”“下面呢?”

  谢蘅尴尬的抹了抹,“穿的厚,没烫着。”

  “我来。”赵瑾拿谢蘅没有办法,见人准备擦水渍,他拦住了谢蘅仅仅完好的左手,自己弯腰给其用帕巾擦了起来。

  这事说起来还真有些丢人。

  前脚才得瑟了自己没叫出声,结果还没得瑟完,就得意过了头。

  赵瑾要帮她,谢蘅也不好拒绝,好在身前的水渍不多,很快就擦完了。

  重新起身,看着可怜兮兮的某人,赵瑾嘴角微动,“不是很得意?”

  谢蘅面子有些挂不住,她笑着给自己挽尊道:“意外,只是意外。”

  “要不是看你去了,我也不会被烫着不是。”

  赵瑾倒不是生谢蘅的气,只是觉得某人有些不大让人省心,他垂眸看向谢蘅的唇,“舌头怎么样?”

  谢蘅感受了一下,“有些痛。”

  “张口,我看看。”

  谢蘅有些不大好意思,“应该没事,只是......”

  想拒绝吧,一看赵瑾的目光,谢蘅瑟缩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余下的话紧接着便自觉的咽了下去。

  “好叭,看看看看,真没事......”

  说起来,谢蘅丹唇外朗,皓齿内鲜,虽雄雌莫变,可看着人伸出的舌尖,赵瑾的眼神,还是微微有了些许变化。

  见赵瑾没说话,心里本也清楚没烫的多严重的谢蘅很快就把舌头收了回去,“你这人就是瞎操心。”

  赵瑾撇开了自己的目光,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会儿含些冷水在口中,有些红。”

  谢蘅妥协道,“好——”

  “听你的,都听你的,行了吧?”

  见人看起来无可奈何,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赵瑾终于有了些变化,他看着谢蘅,“用膳了么?”

  “没呢。”

  其实谢蘅本该在萧轻若处用,但她今儿才受了伤,为了避免一会儿被人说教,谢蘅洗完澡就偷溜了回来。

  她回看了赵瑾一眼,“你穿着朝服,也还没用吧?”

  “嗯。”

  谢蘅笑,“那就一起,凑巧我也没吃。”

  “好。”

  萧满在外厢候着,一得到回应,谢蘅就对外唤道:“萧满。”

  “公子。”

  “去让厨房准备些吃的。”

  “好的公子。”

  吃食上过来需要一点时间,谢蘅回头看向赵瑾时,猛地想起了一茬,未免好奇的问:“欸,今日京中可是有大事发生?”

  赵瑾掀开自己身前的杯盖,“怎会有此一问?”

  “我今日在内城门处撞到有人闹事来着。”

  “这属于羽林卫的范畴,大理寺管不了那么宽,真有事,明日我许会知晓。”赵瑾还记得先前谢蘅想要喝茶,这会儿下人没有立马再上一杯,他便把自己的推了过去,“我还未动,也并不口渴。”

  “记得放一会儿再喝。”

  “成——”

  谢蘅院子里伺候的人并不多,能进她屋的人就更少了,一般来说,没她唤人时,萧满萧钺二人都尽量避免进来,先前茶水打翻之后,萧满没得到准许,便没进来,自然这茶水,也没来得及换。

  二人熟的不能再熟,所以赵瑾要把茶给谢蘅,谢蘅没和人客气。

  赵瑾撇了谢蘅身前一眼,提醒道:“你的外裳湿了,换一身吧。”

  “里面没湿,不用麻烦了。”

  赵瑾一顿,“若是怕不方便,我可以帮你。”

  “不不不......”让人帮忙换衣裳那还得了,谢蘅连忙笑着拒绝,“就是里面没湿,我寻思着一丁点水渍不影响啥。”

  “不过,你要说怕不方便,其实也说得通。”

  她轻轻晃了晃自己的手,“就这家伙,这几日我必然是尽量避免没必要的一些举动。”

  “你倒是提醒我了。”

  赵瑾被说笑了,“那晚上休息,这衣裳怎么处理?”

  谢蘅嘿嘿笑了两声,“我穿的宽松,脱衣裳影响不大。”

  赵瑾思虑道:“怕是不方便的还在后面。”

  “大夫说,红肿散了,差不多就可以了。”谢蘅挑了挑眉,“我觉得要不了两日,我准得恢复。”

  “若你这几日安分些,应该可以。”

  谢蘅盯了人一眼,好笑道:“你这话说的,我看起来像是不安分的人么?”

  “别问我。”赵瑾嫌弃的把手中的帕巾放在了桌上,“你自己感受。”

  反驳的话看起来有些苍白,谢蘅噎了一下。

  桌前恰好放着一盘水果,她余光一扫,下一刻就起身拿了一颗给人笑嘻嘻的递到了嘴边。

  “我觉得还成其实,来,别光坐着,吃个枣。”

  “我府上才买的。”

  “可甜可甜。”

  “唔......”

  某人动作突然,拿着枣就往赵瑾口里塞,赵瑾没想到谢蘅还会来这样一下,他被迫吃枣的同时,也顺手拿了一颗,拉着谢蘅不让走的当头给谢蘅塞到了嘴边。

  赵瑾不像谢蘅,他喂的时候可没有说话,可眼底流露出的笑意,却不难理解。

  喂枣是吧,要甜一起甜,要吃一起吃,要枣不好吃,大家都吃了,那就谁也别坑谁。

  谢蘅厚脸皮惯了,被强制喂了颗枣,她没反抗不说,还直接一口咬了下去。

  “不用怕我不吃。”

  “我可不像你啊。”

  她几下把枣吞下,回头还挑衅道:“这有人喂,感觉就是不一样,啧。”

  “一个字,甜!哈哈——”

  这话本只是玩笑话,可赵瑾听着,难免心下起了一分涟漪。

  他又想起了,赫连屿对他说的那番看起来荒唐至极的言语。

  赵瑾放在桌下的手微微动了动,他快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抬头看向谢蘅,不急不缓的问:“要不一样,这还有一盘。”

  “你要喜欢,我都可以亲手喂给你。”

  “你吃么?”

  谢蘅一愣,反应过来赵瑾是在回击,她笑着摇了摇头,“不了不了。”

  “这个热情,我可消受不起。”

  二人手还拉着,一话至此,谢蘅旋即话音一转,“不过——”

  她眨了眨眼,戏谑道:“一会儿你要不嫌麻烦,我吃饭你倒是可以喂上一二,我定不会拒绝就是了。”

  “你喂么?”

  赵瑾正愁找不到机会去证实一二,谢蘅就把这梯.子递了过来,他乜了人一眼,“你确定?”

  谢蘅笑,“你看我这手,像是能拿筷子的样子么。”

  右手不能动,左手又从未用过筷子,确实挺为难人的。

  赵瑾今日要不来,谢蘅还打算让厨房给自己做个炒饭之类的用勺子应付一下。她寻思着以赵瑾的性子,看她能动,不该是这个反应来着。

  因此,之所以这么说,其实也没指望赵瑾答应。

  结果出乎预料的,赵瑾没有拒绝。

  “可以。”

  谢蘅眼中划过一丝意外,她眨了两下眼,好笑的确认道:“你当真?”

  赵瑾只作看不懂谢蘅眼底的惊讶,他神色如常道:“不过是喂个饭,你怎么如此反应。”说到这,他坦荡的笑了笑,“我二人难道没互相喂过饭?”

  喂饭确实没啥,可关键是,二人现在都是大男人,两个大男人喂饭吧,虽然先前也有,但那时谢蘅动弹不得,赵瑾也是身体受了重伤,和如今能蹦能跳完全两码事。

  现在人出奇的同意了,这也不能怪谢蘅多想。

  要知道,她本就察觉到了赵瑾对她有那么些感情在,要这人连这种事都能纵着她,是不是意味着赵瑾的感情,已经压不住了?

  这个消息对谢蘅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要真这样,她回不回应,最后头疼的人都得是她。

  不过,也就一句话而已,谢蘅还稳得住,她仔细看了眼赵瑾的反应,见其目光清澈,也没有其他感情,她提着的心松了松,随即笑了两声,“还以为你会让我自己来,结果谁曾想你同意了。”

  “公子,膳食到了。”

  这会儿已经到了饭点,厨房内的膳食是现成的,所以萧满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他的出现,成功打断了赵瑾和谢蘅余下的谈话。

  有旁人在,二人都不好多说什么,谢蘅历来不要人伺候,所以晚膳上好后,屋内还是只有他们二人。

  厨房今日晚膳准备的是全鸽汤,什锦粒,糖醋鱼等一连六个菜。

  赵瑾看了眼桌子,自觉的拿起了筷子,“想吃哪一道。”

  谢蘅见人诚心,且神色自然,这种时候,与其扭扭捏捏,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她嘿嘿笑了笑,“你夹什么,我吃什么,我不挑食。”

  为了方便做事,赵瑾索性坐在了谢蘅身旁,他先取了离自己近的一道菜,用勺子舀到递到了谢蘅身前。

  谢蘅看了一眼,随即就张口吃了下去,赵瑾紧接着又挖了第二勺,还带了一些米饭,谢蘅第一次被人这样照顾,这感觉,和先前在青州因用了隐身散而产生的副作用致使她不能动时有些不同。

  二人隔着近不说,且现在还是清醒的状态,她的身子也能动。

  未免辜负赵瑾的好意,也未免这人还没露出异样她先别扭了起来,谢蘅连忙摒弃了杂念,专心的吃起了赵瑾递到自己嘴边的米饭。

  赵瑾喂的认真,谢蘅不敢多想,她一连吃了三口,吃到嘴里都鼓了起来,才边嚼边口齿不清的赵瑾笑道:“靴靴啊——”

  谢蘅的反应,慢慢落入了赵瑾的眼中,他双眸微微一动,提醒道:“吃慢一些。”

  “唔唔!”

  谢蘅点了点头,然后,毫无征兆的,赵瑾突然放下了他拿着勺子的手,来到了她的嘴边。

  感受到唇角的异样,谢蘅的咀嚼的的动作滞了一下,“肿么......”

  “你的嘴角有一粒米。”

  “喔喔。”

  看赵瑾这般认真,谢蘅对自己有那么瞬间浮出的怀疑产生了自责感。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眼前之人道:“你怎么光喂我,自己不吃?”

  谢蘅不排斥和他的亲近。

  甚至二人此番的行为与言语间,明显与寻常男子相处有些不同,可这人似乎也没发现。

  这说明什么呢......

  赵瑾双眸微动,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些什么,却又隔着一层朦胧的纱。

  谢蘅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他放下了自己举在半空中的碗,“你吃完了,我再吃也是一样。”

  谢蘅笑道:“你这说的,我有些惭愧了是怎么回事?”

  赵瑾抬了抬眼,“还吃不吃?”

  谢蘅难得良心发现,她把碗从赵瑾的手里拿了过来,不好意思的笑道:“这冬天菜容易凉,我左手能动,用勺子能吃,倒是你,不用一直喂我,你这样,我这主人家可吃不下饭了啊。”

  赵瑾轻笑了一声,谢蘅不要他喂了,他也不坚持,只道:“那你自己吃。”

  “要我盛菜,你且说一声。。”

  谢蘅冲了眨了眨眼,“那我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这话说完,谢蘅就拿着一旁还没用过的勺子站了起来,“来,这个鱼不错,糖醋味的,你尝尝。”

  “还有这个,你最近累着了,多吃一些。”

  谢蘅左手用不了筷子,但并不妨碍她用勺子。虽然把菜弄得有些失了美观,可到底是被她挖了起来。

  赵瑾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碗里的菜眨眼之间堆了一小堆。

  他干咳了一下,提醒道:“不用夹了。”

  “礼尚往来嘛。”谢蘅扭头看了人一眼,“哪能光你照顾我不是。”

  赵瑾按住了谢蘅蠢蠢欲动的手,“够了,吃完再夹。”

  “成——”谢蘅也不再坚持,“你先吃,吃完我们再说事。”

  可不能再让人喂了。

  要继续喂下去,这氛围属实奇怪。

  赵瑾看了谢蘅一眼,提醒道:“你刚才只吃了小半碗。”

  “我知道。”谢蘅重新坐下,“你不用在管我。”

  “我先喝碗汤。”

  二人经过这个插曲,谢蘅不敢闹了。

  甚至为了不让氛围旖旎,她还转移起了旁的话题。

  这算是她的拿手活。

  常言道:人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谢蘅眼下的情况,其实颇有些进退两难。

  她想和赵瑾亲近些,又担心这人对她目前的性别越陷越深。且今晚这事过后,甚至还给她敲了个警钟。

  在没有做好一定要暴露真实性别之前,她暂时不能把感情放在所有的事之上。

  这样对她和对赵瑾,其实都算不得什么好事。

  至少后面真相大白的时候,她可不想面临什么尴尬的局面。

  赵瑾对她的感情既然都能克己守礼,她也得多多注意,不能放纵下去。

  赵瑾认真的用着饭,面上虽看不出什么异样,心下却并非一点变化都没有。

  如果要形容,他眼下暂时只能想到一个词——奇怪。

  谢蘅分明不排斥和他接触,为何当他看向他时,目光会微微闪躲。

  是察觉到了他对他的心思,还是另有隐情?抑或是单纯的不好意思?

  若察觉到了,正常男子知道这种事,也该是反感与厌恶,何来闪躲?

  若如赫连屿说的那般对他有意,这反应也不对。

  可要是心下坦荡,没有杂念,闪躲又是为何......

  赵瑾慢慢的咀嚼着口中的米饭,外表却是看不出一丝异样。

  用完饭,谢蘅与赵瑾就长公主的事讨论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