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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3)(2 / 2)

  所以说,我们的性格还是很相像的, 表兄。加加鲁笑,即使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坐拥截然不同的身份,我们还有要肩负一样的使命。

  你是兽人尊崇的王,我是肮脏结合的残留,我们肩负得不可能相同。

  凯森面无表情地说,还有不要喊我表兄,那些酋长们听到会恨不得杀了我的。

  他们确实会有这种念头,但他们做不到。加加鲁语气一转,你知道他们尊崇我的原因吗?

  因为你是王?凯森皱了皱眉。

  没错,因为我是王,是兽人绝对的存在。即使我年纪小的可怜,身体比一般人瘦弱,双腿加一起还没有他们一条手臂健壮,他们也不敢无视我,轻视我。

  加加鲁望向凯森,不奇怪吗?强者心甘情愿屈服于弱者,这是有违兽人天性的。

  难道你有什么他们畏惧的东西?

  有,我的血加加鲁直接承认,他们畏惧王血。你也有,就在身体里流淌着,那是你的母亲留给你的天赋。

  我不觉得自己的血有什么特殊的。凯森说。

  那是因为王血尚未被唤醒,你需要的话,我知道方法。

  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可以唤醒自己的王血。凯森语气戒备。

  因为你更适合唤醒的机会只有一次加加鲁垂下头,低声说,我的身体有些问题,就像你瞧见的,我比一般的兽人还瘦弱些,先不提能不能成功唤醒总之,用在我身上不是最好的选择。

  你说得理由很难让人相信。

  我说的都是真的。只要净化血液,唤醒王血,你不仅能够和人类那方彻底划清界限,还能成为兽人唯一的王,无论谁反对都没有用。

  你希望我成为王?

  是的,我希望。加加鲁神色认真,我没有撒谎的必要。和你说这些是出于对联盟,还有亚兽人未来的考虑。所以,凯森,请你好好考虑一下。

  我想先离开一会儿。凯森没有立刻回答,转身走远。加加鲁独自站在巨柏之下。

  对不起,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走到无人的地方,凯森握住兽耳上的「神谕勋章」。

  雨水从蔷薇馆的玻璃窗上滑下,希恩扫了眼桌案上泛着淡淡光泽的「远交装置」,拿起重新扣回衣领上。

  我在他轻声问,说吧,这次你希望得到神明怎样的帮助?

  我面临了一个选择。凯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征求男人的意见,但对方的声音确实能让他安心。

  关于什么?希恩支着下巴,后靠在椅背上。

  保留自己卑贱肮脏的出生,或者成为兽人独一无二的王。凯森说。

  听你的描述,这似乎不是一个很难的选择。希恩眯起了眼,指尖轻敲着桌面,你所纠结的问题是什么?

  是啊,他在纠结什么?这个问题把凯森问住,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用男人给他的那一半肮脏的血去换至高无上的王位

  这明明是一场再好不过的交易,不仅可以帮助他走出男人挥之不去的阴影,还给了他一次完全融入亚兽人的机会。

  只要答应了加加鲁的提议,他就可以成为最纯粹的亚兽人,不用再在人类和亚兽人的夹缝里艰难生存,卑微寻求认同。这是他一直渴望的活法。

  可是,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就像漫长的征途走到一半,一条捷径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走了的话确实可以很快到达终点,但得到的那份胜利也跟着变了味。

  我不太清楚。凯森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又在没必要的问题上犯固执了。

  你原本的目标是成为王吗?希恩问。

  不,我从来没想过当什么王。凯森很快做出了回答。

  那你原本的目标是什么?

  我想成立血字先锋队,想为亚兽人争取自由和公平

  凯森张了张嘴,那些听上去庄严体面的话就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他和华德兄弟说过,和铃兰说过,和血字先锋队所有成员都说过,甚至每次作战的时候他都会和自己说一遍类似的话。

  他慢慢忘了,自己是兽人联盟的勇士,是血字先锋队的队长,更是凯森格雷戈里。

  我想让他们后悔。因为情绪,凯森的兽瞳冒起冰冷的凶光。

  这一刻,他深埋多年的仇恨愤怒爆发了出来,他终于想起自己建立血字先锋队的初心。

  他要以「杂种」的身份站在世界最高最强的位置,成为亚兽人追随的英雄,化为人类忌惮的梦魇,让瞧不起他血脉的人心惊胆战,让自以为是的父亲后悔到没生他这个儿子。

  这便是他最自私,最说不出口的希望。

  希恩站起身,望向窗外如铅块般沉重的天色,如果成为兽人的王,能让你口中的人们后悔,你就去做;如果不能,那就没必要选了。

  如果放弃会不会可惜,这或许是我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只是兽人的王而已。希恩扫了眼桌上的地图,淡淡地说,你想要的机会,神明也能给你。

  凯森沉默地走回古柏边,他瞧见加加鲁还在原地等待着他回来。

  你是考虑好了吗?这次加加鲁没有等数完鸟,就迫不及待开口了。

  先和我说说其他的吧,我想知道关于我母亲的事。凯森的内心沉静了下来,没有离开时的慌乱动摇。

  你的母亲是兽人王族的一员,是上一任王的姐姐。过了好一会儿,加加鲁才冒出了这样干巴巴的一句话。

  还有呢?

  没有了,我只知道这些。

  连名字都不知道吗?凯森问。

  加加鲁摇了摇头,我没有听过任何人喊她的名字,但我有见过她一面,就在这片树林里

  他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回忆,她一个人坐在树下,穿着白色的裙子,手像枯树枝一样瘦。

  她是因为什么去世的?凯森闷声问。

  生病加加鲁语气低沉,她生了很严重的病,我的父亲为她找了最好的药剂师,但还是没能拯救她的生命。

  虽然当时我很小,但这件事我可以发誓,我的父亲他尽力了。

  生病?不,你们弄错了。凯森缓缓抬起了头,她是孤独至死的,因为不被任何人理解,只能在迷茫无助中而死。

  就因为她生了我,你们也瞧不起她,甚至能连她的名字都不愿说出口。

  不是的

  我果然做不了什么王。凯森冷冷说,因为净化血液是无用的,在你们眼中我的每一滴血都是脏的。

  没人会质疑王血,你要相信自己的血是纯净的。加加鲁疲惫地叹了口气,凯森,你想太多了。

  我知道自己的血是纯净的,因为肮脏的是你们的眼睛。凯森昂起了头,我是不会成为王的。

  深林之中,零星的树叶从凯森和加加鲁的面前落下。两人对视着,彼此却无法真正说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