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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2 / 2)


  马文才了然地点了点头,“我刚刚还在想你这曲辞音韵古怪,平仄也不工整,为何这曲辞为何如此奇怪,原来不是中原的汉话,不过能译成这样的地步,这人一定精通鲜卑话,又是极有才学之人,否则只会变成一曲四不像。”

  “鲜卑话译成?”

  祝英台愣愣地问。

  “鲜卑人没有文字的,所有自己的故事和记录都靠传唱记录,后来魏国的拓跋文帝迁都洛阳,严令鲜卑人必须说汉话、用汉字,着汉人衣冠,所有鲜卑人才开始渐渐摒弃自己的语言。对了,你这曲辞是从哪里学来的?”

  马文才突然生出疑心:“你认识什么鲜卑人吗?”

  花木兰虽是英雄,但还是为正统所不容,即便是在北方的魏国,也只有以母系为尊的鲜卑人会毫不避讳地表现出对花木兰的崇敬,大部分汉人还是认为她是个大逆不道的女人,更别说传唱她的歌谣了。

  马文才甚至怀疑这首曲辞就是个汉化后的鲜卑人翻译过来的,因为汉人大儒们不见得会为他们心目中“惊世骇俗”的女人,动笔将鲜卑民歌的曲调和音韵调整到适合雅言传唱。

  “我,我不认识什么鲜卑人啊……”祝英台被马文才盯得快要哭了,“这曲辞我从小就会啊,你问我怎么会的,我怎么记得?也许是在哪里听过就记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记忆超群……”

  “我也算见多识广,我为什么而不知道?”马文才步步紧逼,“花木兰这样惊世骇俗的女人,即便是在北面也鲜有人提起,为什么你会对一首这样的曲辞如此熟悉?”

  祝家庄难道通敌?

  祝家庄难道私下和北魏有所接触?

  “谁说花木兰在北面也鲜有人提起?”

  似是看不惯马文才不停地喝问,从隔壁传来一声沙哑的声音。

  “谁?”

  马文才一声大喝。

  随着马文才的大喝,祝英台院子的围墙上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色猎装的少年,他头上系着的红色额带在清晨地微风中微微飘动,背后背着一张长弓,手里还提着一只彩环山鸡。

  “是你?”

  马文才一看半蹲在围墙上的,是那个买马的参军姚华,忍不住一呆。

  “马公子。”姚华对他点了点头,“欠你的五万钱,我在想法子还你。”

  “你怎么……”

  马文才看着他手中提着的山鸡,恍然大悟。

  “哦,原来傅歧每天早上在院子里捡到的山鸡是你猎的!”

  姚华的胸臆之中尚有某种豪情在激荡,听到马文才的话也没有出声反驳或回答,只是用感激的表情看向围墙之中的小院。

  在那里,站着一个身材柔弱的少年,正捧着一张纸卷,满脸好奇地站在围墙上的自己。

  他的五官其实很清冷,可一双清澈的眼睛犹如刚刚离开庇护的小兽,既濡湿又天真,看的姚华心中也是一软。

  “你的《木兰辞》读的很好听。”

  姚华没有看马文才是什么表情,而是认真着对祝英台说着。

  “我原本是来送东西的,可听着听着竟走不动路,在外面像是傻子一样站了半天。”

  “你,你喜欢《木兰辞》?”

  祝英台有些发愣。

  她以为这个时代的南朝人,是没几个喜欢花木兰这样刚毅的女人的。

  姚华郑重地点了点头,一声喟叹。

  “很喜欢呐。”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马文才看着这“墙上君子”当他不存在一样勾搭祝英台,忍不住剑眉一竖,冷声道:“大门不走,爬什么墙!”

  “是,是我失了礼数。”

  姚华想了想,在祝英台的惊呼声中从墙头上一跃而下,整了整背后的长弓,看向祝英台手中的纸卷。

  “那个就是你读的《木兰辞》吗?能不能送我?”

  “你说这个?”

  祝英台看着手中的纸卷,下意识地看了眼马文才。

  之前刘有助差点斩手的事情她还记得,她并不认识这个少年,虽然对他很有好感,但也不敢确定能不能送他东西。

  她已经没之前那么“放达”了。

  “当然不行!”

  马文才皱着眉上前一步,隔开这大清早勾搭人的俊俏郎君。

  “还有,你不去筹钱赎马,跑到学馆里干嘛?”

  “我现在是学馆的骑射先生啊。”姚华呆呆地回答,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般对马文才说:

  “你刚才说的是不对的,北面并不是没人提起花木兰。”

  “哈?”

  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