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靠在枕头上，感觉到放在额头上的充满温柔的手，迷糊地睁开眼，叫了一句：“妈妈。”

季云欢望着儿子这样，心底发酸，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阳阳是在叫她，可一转眼，又觉得不是。她觉得阳阳肯定是睡糊涂了，才会把自己当成二嫂。

也不责怪他，季云欢笑了笑，“睡吧，妈妈在这里陪着你。”

阳阳听了她的话，抓住季云欢的手，又睡了过去。

明知道他有可能是把自己当成了二嫂才会这样依赖自己，可季云欢的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就算儿子恨她，不理她都好，她只想看着他好好的，不要再听信二嫂的话，也不要再像这次这样，把自己弄生病。

齐城在旁边，温柔地将她圈在怀里，对着她道：“你看，儿子现在已经开始依赖你了。是不是？”

“他只是睡糊涂了。”

“他哪里糊涂？”季云欢看不明白，齐城倒是看得清楚，“他现在很清醒。生病是件痛苦的事情，这种时候，他最记得住是谁在对他好。云欢，你的付出是有回报的，所以，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你又在安慰我！”因为之前失望了太多次，现在季云欢都不敢再轻易抱着希望了。

就觉得在阳阳心中，根本不会轻易承认她的。

齐城见她如此胆怯，无奈地笑了起来。

母亲可能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尊敬的人物，不管季云欢之前如何的刁钻，可在孩子面前，她就只是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而已。

有齐城在旁边守着，季云欢也放心，一觉睡到了天亮。

阳阳比她先醒，这两天养成的习惯，他一醒来就想叫醒季云欢，齐城叫住了他，“别吵她。”

“上厕所。”他坐在床上，睡了太久，还有些懵，齐城伸手把他抱了过来，“我抱你去。”

他看了一眼齐城，伸出了手。

如果昨晚他只是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句，那么齐城现在就觉得，儿子是真的变了，因为，在阳阳生病以前，他就算是上厕所，也是自己去的，根本不会让人抱他，你对着他伸出手，他还会冷漠地避开。

拎着小东西到了厕所里，齐城将他放到了马桶上，阳阳房间的洗手台和马桶都是矮的，专门给小孩用的，给他脱了裤子，齐城道，“尿吧。”

想到自己竟然跑来伺候这这听话的小东西，齐城就一肚子的怨言。

阳阳尿完了，齐城又带他洗了手。

他没有急着把阳阳抱出去，而是看着今天比较温顺的阳阳，道：“这些天生病好受么？”

阳阳摇头。很难受。

生病的感觉比他想象的还要难受多了。

齐城道：“知道这些天是谁在照顾你？”

“嗯。”阳阳应了一声。生病的时候季云欢一直在照顾他，他都知道，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对季云欢的讨厌才不那么深了。

“那你以后还像以前那样态度对她么？”齐城盯着阳阳，道：“你知道云欢这两天有多紧张你？你生病的时候，她不吃不喝地照顾你。我知道你一直觉得你二妈才是你的母亲，只是，如果她真的疼你，会愿意看着你这样生病受苦吗？”